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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暮(二)

第二章——暮(二)

顺着土路来到一座房子前,房前的小院子中种着草莓,上面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反射着耀眼白光,现在已经微微泛红,估计不久后就可以吃了。

狼甫推门而进,门角的铃铛叮零零的响着。一个差不多到楚瀚腰部的小女孩欢快的跑了出来,扑到狼甫身上。她兴奋的喊着爸爸回来了,从厨房走出一个身穿围裙的年轻女人,右手拿着沾着油渍的锅铲看着腻在一起的父女两个。

小女孩头靠在狼甫的肩膀上,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不知所措的楚瀚。

狼甫蹲下身把小女孩放在地板上,“爸爸,那个大哥哥是谁啊?”小女孩摸着爸爸的耳朵问。

狼甫也摸了摸女儿的耳朵“这个大哥哥在外面走丢了,爸爸把他带回来了。”狼甫胡子拉碴的脸上洋溢着宠溺。

小女孩松开抱着爸爸的手,走到楚瀚身前仰头看着他。楚瀚一瞬间有些尴尬,两只手不知道怎么办,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的孩子这么近的看着他。也从来没有去过其他人的家中,这样正常的父女见面的场面,反而让他感觉到一股多余感,他好像是这幅家庭画卷中的一个黑点,影响整个画面。

“殇璃不要站在那里了,让客人进来。”这时妈妈说话了,被称为殇璃的小女孩扭过头拉着爸爸跑进她的房间。“你先进来吧,等之后让大甫带你去找家里人。”年轻的妈妈笑着对楚瀚说,楚瀚忙点了点头。妈妈又回去厨房开始做饭,楚瀚脱掉鞋赤足走了进去。

房子是木结构的,空气中有淡淡的木香。楚瀚没有随便乱走,毕竟到了别人家中随便走终究是不礼貌的。

楚瀚穿过走廊走到客厅,这里布置的很温馨,柜子上插着几朵不知名的小花。透过落地玻璃门可以看见房后的小菜园,葡萄藤攀着支架遮出一片阴影,下面还放着一把藤椅。藤椅被风吹动轻轻摇晃,风还吹动门外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当当声。

在桌子上有一张合影,上面一位年轻穿着短袖的男人站在年轻貌美的女人身后,女人怀中的襁褓,里面一个女婴咯咯的笑着。男人张开双臂抱住两人,脸上幸福的笑着。

听着厨房传来炒菜的声音,卧室里父女俩在不知玩着什么传来阵阵欢笑。窗外的白光照在楚瀚的侧脸,楚瀚此时的心情不知不觉的静了下来,脸上不经意划出一条弧线。

……

看完一部《暮光之城》北暮叫着沧梧和白梓一起走上二楼,来到二楼,北暮灵活的攀上天窗爬到屋顶上。她向着屋里仰头看着她的两人挥手,让他们也上来。

废了些力气,沧梧和白梓两人也爬上屋顶。他们三个人并排靠着烟囱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地平线。北暮套着一身大斗篷将身体全部裹住,只漏出一双眼睛盯着地平线。

北暮坐在最右面,白梓坐在她左边,沧梧坐在白梓左面。一个人一只狐狸类种和一个吸血鬼紧紧靠着烟囱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刻。

这时,曙光如鲜花绽放,如水波四散。天空,森林一派光明,东方天际越发呈现出黄色。一群黑色的大鸟朝着黄色的玉盘掠去。万顷林海尽皆企望着东方,发出一种期待的喧闹。

天际一条红线缓缓升起,那鹅蛋黄的圆盘慢慢侵占黑暗,最终悬挂在蔚蓝空中。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舒畅的水汽味。

三人就这样,无人说话静看完这一美景。沧梧没有见过,他将这个时间给了电脑;白梓没见过,他将时间给了书本。要不是北暮带他们看,或许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一日伊始的景象。人们总是这样,不知不觉间就将应有的时间交给了其他事情,他们不说,其他人也不会说。每个人就这样低着头度过每个平常的时间,谁也不会抬起头看一看说“啊!今天的天可真蓝啊。”

待得明日高照,北暮带着他们两个走回阁楼。一回到阁楼,北暮就急不可耐的将斗篷扯了下来,**着眼睛。细看本来红色的眼睛周围蔓延上一圈红晕。

“没事,就是被太阳晒了一会而已。”北暮嘟哝着嘴揉着眼睛说,好像是说给沧梧他们,又好像是说给自己。

待到北暮揉完,她又变回到那个活泼的女孩,小手一挥带着沧梧两个走到床前。自己使劲挪开床。露出后面的洞穴,让沧梧和白梓依次走了进去,自己从里面把床移回原位。

“不要这么走啦,太慢了。”北暮看着前面那两个家伙小心翼翼的样子,直接一把推倒前面的白梓。

随着阵阵夹杂着愉快的惊恐的呼喊,三人来到地下的世界。

“呼!”北暮最后一个滑下来,脸上的笑容挡都挡不住。前面那两个胆小的还瘫在地上,北暮下来直接压在两个人身上。

“走了走了,仆人怎么能比主人还慢。”北暮轻松的拎起两人。沧梧和白梓站定后还是战战兢兢的,只听见北暮在前面挥手让他们跟上,他们两个才慢慢恢复过来。

……

北暮在城门口站着,把手挡在眼睛上面作遮阴状,遥望远处步履蹒跚的两人。“喂!快点啊。”北暮用手比作喇叭放在嘴前大喊。那两个人没听见似的一点速度没提。

几分钟后,两个人相携走了过来。“真慢。”北暮敲了敲两人的脑袋,随后走进城去。

“别动!”门口那两个士兵将沧梧和白梓拦下。“喂!干什么?那是我的仆人,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北暮看见自己的仆人被拦住气愤的走到一个士兵身前指着他的鼻子说。

“抱歉,这个应该是个人类,城内不允许人类进入。”那士兵一动不动的说。说的北暮一时语塞“我不管,他是我的仆人,今天我就要把他带进去。”

北暮见那士兵丝毫不畏惧,有些气恼,本来白净的脸上浮上一层红晕“我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让进,我去找大哥开除你!”北暮生气的样子没有一点威慑力,看着还有些可爱。

那士兵不说话,站直了身子直视前方。

“好好!”北暮气急败坏的说“走找你们队长去,我要亲自去问问他,我的人是不是不能进去。”北暮拽着士兵的盔甲。

士兵与另一名士兵交换下眼色,对面士兵点了点头。这个士兵马上说:“少主请和我们来。”士兵一只手做出邀请的动作。北暮气哄哄的双手抱胸走在前面,士兵跟着上了城楼。

走过弯弯曲曲的阶梯,一座小楼位于城楼上面。北暮也不敲门,推门就进。“泷将军。”北暮坐在桌子的里面,另一面是一个身穿盔甲正在饮茶的男人,他的头上长着一对红色的尖角,背后伸出一双巨大的红色双翼。一把剑横放在他身旁。

“怎么了,小北暮?”将军看起来和北暮很熟。“泷叔,我最近收了两个仆人想带回来。守城的士兵一直说他们是人类不让进。”北暮还是气哄哄的。

“怎么这样,那这样,小王。”将军叫刚刚带北暮进来的士兵“去,让他们进来。”将军挥挥手。

“将军,那个城内规……”

将军打断士兵说话:“一个两个人类能翻了天啊,去,赶紧吧。”士兵只能听着命令走了下去。北暮也高兴的站了起来“那,泷叔我走了啊。”北暮边挥手边走出门去。将军笑着回复到:“下次叫上你哥哥一起来喝茶。”屋外传来一声答应。

“将军,这样不好吧?”一旁的军师样的人说。

“哎,时候马上到了,让这孩子高兴高兴吧。”将军不知从何拿出一瓶军师退到一边,将军一人举起酒杯轻声唱起: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最后一字,将军像是恨意满怀的狠狠地念了出来。

举瓶,汩汩的酒水顺着嘴角流出,将军另一只手紧抓着剑鞘,白光从窗格照在将军的脸上,两条浅浅的痕迹隐隐约约的在将军的眼角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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